哈爾濱碎屍10人案 倖存川妹講述驚魂13天/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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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2月26日到2002年1月7日,這短短的13天雖然已經過去了10年,但卻是川妹子劉欣(化名)至今無法擺脫的夢魘。在闖過了被綁架、遭毆打、險逃脫的生死關後,2011年12月13日,劉欣38歲生日這天,她終於等來了那個讓她驚呼的好消息……
昨天,劉欣從上海乘飛機隻身趕到了哈市,找到了市公安局,因爲她要跪謝破案的恩人。
被針扎、被鉗子夾、被毆打逼要現金
倖存川妹子講述被綁架的驚魂13天
看新聞得知疑犯落網
12月13日是劉欣38歲的生日,她上網瀏覽新聞時,一則“哈市警方抓獲分屍殺人團伙”的新聞吸引了她的目光,新聞照片中的人讓她驚呼一聲跳了起來大喊着:“就是他!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們。”照片上人正是嫌疑人楊樹彬和戟紅傑。
今年12月12日,哈市公安局召開新聞發佈會,公佈了破獲十名“小姐”被劫殺碎屍的特大案件。稿件次日見報,在網絡上被大量轉載,而劉欣正是此案倖存的被害人。這一天劉欣苦等了10年,10年來她專門看法制新聞,她花在買報紙上的錢不少於3000元。激動不已的劉欣開始打電話,查詢到破案的哈爾濱市公安局巡警支隊七大隊大隊長許建國的電話,電話接通時,劉欣已經語無倫次了,她想把事情說明白,又想先給許建國磕個頭再說。她最後掛掉了電話,飛奔出去訂票,她要到哈爾濱,要找到許建國,要感謝公安機關破案,要講述她那死裏逃生的13天。
當晚,劉欣沒有吃生日蛋糕,而是煮了一碗方便麪,邊吃邊流淚,覺得這面比什麼都香。
吃飯喝茶佈下綁架圈套
劉欣是四川成都人,2001年她28歲,她的妹妹劉蕊(化名)24歲,姐妹倆在廣州租了兩室一廳。劉欣打工當財會人員,她妹妹被一位出手闊綽的大款養着,穿戴高檔、衣食無憂。姐妹倆住在3樓,整日無所事事的劉蕊常打麻將,結識了租住在二樓的一個自稱叫汪朔朔的年輕女子。直到幾天前劉欣看網上案件的報道和照片,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名叫戟紅傑。戟紅傑稱她被大款包養,每個月給她1萬元錢,那位大款在北京做生意,大款不在的時候,她也去夜總會“出臺”。打麻將時,戟紅傑對劉蕊碩大的鑽戒讚美不已,聽說劉蕊的男友是有錢人,便更加向劉蕊示好,有意無意地詢問男朋友是哪裏人,每個月給多少錢,劉欣、劉蕊是不是自己住。劉蕊毫無防備,有問必答。
對戟紅傑,劉欣一直很厭惡,覺得她看起來很陰險,因此一直都不給戟紅傑好臉。2001年12月26日,戟紅傑看準機會熱邀二人共進晚餐,劉欣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陪同妹妹去了。一同吃飯的還有包養戟紅傑的“大款”楊樹彬,飯後,戟紅傑又提出去楊樹彬家喝點茶,姐妹倆於是被帶到了位於天河區一處三樓的租房。“咣噹”一聲關上房門,“咔嚓”又給門上了鎖,接下來,楊樹彬說的話讓姐妹倆大吃一驚。
被綁架姐倆受盡“酷刑”
“你欠我50萬什麼時候還?”一進屋,楊樹彬劈頭就問。姐妹倆愣住了:“什麼時候管你借過錢啊?”這時,姐妹倆纔看到,屋裏還有兩個男人,一高一矮,四人撲上來就將姐妹倆牢牢抓住,之後雙手雙腳都緊緊地纏上了膠帶,嘴也塞上了東西,又把她們扔到牀上。戟紅傑和楊樹彬翻找着姐倆的包,沒找到銀行卡,就拿走了包中少量現金,又翻出了二人的身份證,這時戟紅傑才知道兩人竟然是親姐倆,之前她還以爲二人就是同租一處房子。戟紅傑覺得被愚弄了,加上怨恨劉欣此前對自己態度不好,戟紅傑抄起做飯用的鍋鏟,猛扇劉欣的耳光。楊樹彬和戟紅傑輪番上陣,逼問姐妹倆有沒有銀行卡。姐倆沒有辦卡的習慣,平時都用存摺,但楊、戟二人並不相信,他們用針扎姐妹倆的乳頭,用鉗子夾她們的下身,用鍋鏟和斧子扇耳光,打腦袋和腿,都沒有逼問出來,這時他們才確定確實沒有銀行卡,轉而逼問存摺。
姐妹倆說出了存摺放在租房裏並提供了密碼,於是戟紅傑和瘦男人去租房取了存摺,之後用身份證到銀行取出了幾萬塊錢。綁了兩個人,才弄到幾萬塊錢,4人覺得錢少不夠分,於是輪番動手,但主攻的還是戟紅傑、楊樹彬。
回想起這段遭遇,劉欣哽咽了。劉欣說,戟紅傑動起手來“巾幗不讓鬚眉”,專門打姐妹二人的私密處,邊打邊罵,像瘋子一樣,那幾天戟紅傑正好來例假,她甚至將沾血的衛生巾塞進了劉欣的嘴裏。她打累了,楊樹彬就上場了,更心狠手辣。劉欣舉例說,楊樹彬想要摘下她的耳環,但他不用手,而是用腳踩着劉欣的腦袋,一米八十多的個頭,二百多斤的體重,劉欣被踩得喘不過氣來,最後硬是將耳環踩掉了。暴打完,楊、戟兩人還交流經驗,哪裏沒有打到,哪裏打得不夠狠,之後像競賽一般,再一次地毆打。在接下來的13天裏,這種毆打持續地進行着。#p#副標題#e#
前後搜刮走10多萬元
取走了存款,又搜刮了租房裏的首飾、貴重物品,4人還不滿足,在楊樹彬的逼迫下,劉欣開始給家人、前夫、同事打電話借錢。楊樹彬不準姐妹倆打電話時說他們聽不懂的四川方言,通話時楊的耳朵就緊緊地貼在電話旁邊,監聽每一個字。其間,劉欣的同事打電話來問她爲什麼不上班,劉欣按照楊樹彬要求的回答:“我在桂林玩,桂林山水甲天下。”
按照楊樹彬要求的,劉欣給家鄉的父母打電話,讓家人趕緊匯錢說有急用,父母東挪西借匯來了幾萬元錢,戟紅傑又和矮個子去取錢。就這樣,4名劫匪前前後後共提取了10多萬元錢,又拿走了數萬元的首飾。
平時,打累了,姐妹倆就被扔到牀上,20多攝氏度的室溫下,4人又給姐妹倆蒙上了三層厚被,二人又熱又渴。看着妹妹嚇得面色慘白,劉欣囑咐妹妹,不要說話,保存體力,一切都由她來應付。
每天姐妹倆只能喝半碗粥,兩人渴得嘴上掉皮,痛苦難耐。一次膠帶被撕開後,劉欣看到旁邊一個菸灰缸裏倒了點水,裏面泡着幾個菸頭,她抓起菸灰缸就把水喝了解渴,這一舉動又招來一頓暴打。
沒完沒了的暴打,姐妹二人眼睛腫成了一條縫,乳房以及腿上的皮膚都變成了黑色,頭上被鏟子打出了坑,腿部浮腫,後來被針扎也感覺不到疼痛了。劉欣想到死,但死不成,她想趁去廁所大小便的機會跳樓,她知道三樓跳下去死不了,只要她跳樓就會有人發現,就會有人報警,就會有人送她去搶救,這樣還有活下去的一線希望,因爲她已經看到了4人準備好的繩子、斧子、鋸子和能裝得下兩個人的編織袋,知道再這樣下去就是死路一條了。但她沒有機會跳樓,因爲連二人大小便的時候,楊樹彬也要用手拽着她們。
用計周旋尋找生路
奄奄一息的劉欣還在尋找着生的機會。劉欣說,她的耳朵特別靈,嘴被封上,眼睛被粘上,蒙着三層大被時,她豎着耳朵努力去分辨周圍的聲響,她聽到4人好像在吵架,似乎是因爲分錢不均,租的房子馬上就要到期,房主多次打電話催,好像也對究竟殺不殺她們姐倆有了分歧,於是她心裏有了主意。她發現,瘦小的男人似乎分得的錢不多,等戟紅傑、楊樹彬二人不在的時候就向瘦子假意示好,說家裏重男輕女,因爲她生了女兒,家裏都對她不好,希望以後和瘦子一起過日子。用這樣的甜言蜜語換來幾口水喝。
要想活命,就得說自己有錢,但又不能交出來太多,否則他們就會殺了自己。於是,劉欣將富裕的男友說成了商場的搬運工,說自己的錢都買保險了。楊樹彬追問買了什麼保險,劉欣撒謊說買了意外保險,如果自己死了就會獲賠幾十萬元,但保險公司肯定怕詐保,一定會追查清楚死因的。說這話的時候,楊樹彬聽得若有所思,劉欣覺得,自己最後沒有被滅口,很可能是楊樹彬聽了她的話,分析覺得保險公司的追查很可能會暴露自己,而且房租要到期,可能來不及處理屍體。
一次,楊樹彬逼她給前夫打電話,劉欣已經多年沒跟前夫聯繫過了,但這次卻故意溫柔地稱呼“老公”,前夫聽了一愣,隨即又聽說要錢,便疑惑地問:“你是不是被綁架了?”但因楊樹彬在附耳聽着,劉欣沒敢說什麼。前夫最後匯來1700元錢,因爲匯來的錢少,姐妹倆又被一頓暴打。
姐妹互助逃出魔窟
2002年1月7日,已經被綁架13天的劉欣覺得有些異樣。她聽到4人又吵了起來,之後聽到戟紅傑在擦地,之後屋裏又噴了空氣清新劑。緊接着,電視被調到非常大的聲音,廣告持續了差不多1個小時都沒有換臺。劉欣覺得很奇怪,這麼久沒換臺,難道屋裏沒人?
劉欣和妹妹背靠背貼在一起,用手指摳開了對方手腕上纏繞的膠帶,之後摘下了眼睛上和腳上的膠帶。她們迅速跑遍屋子,真的沒人!姐倆趕緊開門跑了出去。她們用兜裏僅剩的7元錢打車回租房,二人上樓向鄰居求救,併到公安機關報了案。
由於劉欣姐妹不知道劫匪的真名,案件遲遲沒有進展。
13天毀了10年正常生活
被綁架前劉欣106斤,逃出來後她只有86斤了。姐倆很快離開廣州各奔東西。劉欣頭上一道疤,腿上肌肉壞死、腿骨變形,乳房做了整形手術但不成功,每天都疼,下體被鉗子夾過無法正常過夫妻生活,下頜骨被打壞,很長時間只能吃流食。妹妹受驚嚇過度,至今不能懷孕生育。10年裏,劉欣每天都做噩夢,夢中被人追殺。她不能讓自己閒下來,哪怕是5分鐘也會想起10年前那13天。現在,4個惡魔終於被抓住了,劉欣現在還沒有聯絡到妹妹,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她盼望着,姐妹二人能有全新的開始。
背景新聞
2002年9月11日,吉林省吉林市船營區某居民樓3樓的居民下水道堵了,涌出油膩的肉餡。由此,牽出涉及10條人命的“肉餡”血案。
今年11月3日,哈市警方在包頭市成功將4名命案逃犯楊樹彬、張玉良、吳宏業、戢紅傑抓獲。經審訊得知,自1998年至2004年期間,這4名嫌疑人先後在深圳、台州、嘉興和吉林等地,共6次殺害並肢解異性陪侍人員10人,還夥同他人實施綁架搶劫作案3起,共獲得贓款200多萬元。他們以嫖娼爲由,將異性陪侍人員騙至出租屋內,用殘忍手段,連續數日逼迫被害人說出銀行卡密碼或讓其家人、朋友匯款。從銀行取得錢款後,他們就將被害人殺害並碎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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