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一家四口被殺案:刀口幾乎都在心口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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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養豬屯命案:大連一家四口人被殺案始末
屯裏到處都是豬糞味。
待上一會,鼻子就適應了。這個季節還好,等到夏天,屯中隨處可見的糞坑變成蒼蠅的樂園,崔向榮說起自己母親家:屋裏蒼蠅鋪天蓋地,到院子裏一走就能聽到“嗡”的一聲。
村民崔富總要爬到後山頂透透氣。他去旁村幹活,喝了人家的水,才知道自村的地下水讓豬糞尿污染了。
這是大連市普蘭店大譚鎮趙屯村大崔屯,屯裏有100多戶,400多人,幾乎家家養豬。少的二三十頭,多的一二百頭。
屯裏有個小賣店,是屯裏的社交中心。村民們有空就聚在小賣店打麻將、打撲克,坐在牆根的大石塊上嘮嗑。一溜人,50歲都算年輕的。
這幾天嘮來嘮去就一件事——崔向會殺了鄰居四口。
嫌疑人家的水泥平房(左)和被害人家稍矮的綠門房子(右) 本文圖片均來自澎湃新聞記者 龔佐
“我找大仙兒看,說我能活到92”
大崔屯裏大概九成的人家都姓崔。
殺人的是51歲的崔向會,被殺的是87歲(沒有特殊標註,按當地習慣,年齡按虛歲計算)的崔伍治、80歲的王鳳和他們的兩個兒子。
兩個兒子和崔向會同一輩分,雖非近親,名字中間的字一樣:59歲的崔向發,52歲的崔向東。
長子崔向發和妻子幾年前搬去普蘭店,幫女兒帶孩子。老兩口原本和二兒子崔向東一起住,崔向東幾年前喪偶後,在外村娶了媳婦,不常回來。
崔伍治和王鳳除了兩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都住在外地。
二女兒崔向榮家住大連,離得最遠。父母上了年紀,母親有高血壓,腿也不好,她每天早晚都給母親打電話,“我會聽聲兒,她高興的聲兒,不高興的聲兒,有病的聲兒不一樣。”崔向榮告訴澎湃新聞,母女倆辦了親情號,一次電話基本不會少於一個小時。
被害老兩口的房間
2018年4月17日案發當日上午10點40,崔向榮照常跟母親通電話,母親告訴她上午去趕集,買了60塊錢肉,中午包酸菜餃子,“喃(你)爹不逮(吃)酸菜餃子,給他炒的油乾飯。”向榮記得母親說,還燉了鮁魚,“喃(你)哥愛逮(吃)鮁魚。”電話裏提到,那天上午她父親到地裏種芋頭。
崔向榮告訴母親過幾天就回家送錢,“嘎嘣兒嘎嘣兒新的票兒,都裝好了。”她記得母親很高興,這四五年來,孩子們賺錢了,崔向榮開始有餘力,每個月都給母親500塊錢。
前幾天,80歲的王鳳算命去了,回到家,飯都沒做就給女兒打電話:“我找大仙兒看,說我能活到92,喃得錢花了(你們有的錢要花了)。”電話那頭,崔向榮也開心:“你活到120都不要緊。”
大兒子崔向發回老家一週多了。他是母親王鳳打電話叫回來的,讓他回來幫着翻地、種土豆。活幹完了,崔向發感冒了,老太太留兒子再住幾天,等感冒好再回去,免得傳染給孩子。
二兒子崔向東4月17日這天也要回來。崔向榮說弟弟想回來看看大哥。她後來聽弟媳說,那天是三月初二,初三就是孩子生日,弟媳勸他過完生日再回大崔屯,崔向東執意要走,怕大哥哪天回普蘭店就見不着了。
4月17日下午,屯裏小賣部和往日一樣熱鬧。崔向會在店裏和一羣人打紅五(當地撲克牌的一種玩法),崔向發在店裏看別人打麻將。16時30分左右,牌局散了,屯裏人各自回家。誰也沒想到,回家後崔向會把刀刺向崔向發一家。
“求你不要殺俺媽”
崔向榮根據事後家裏的情況推測:那天傍晚做完飯後,父母到家門口的街上迎兩個兒子回家吃飯。家中的大鍋裏,蓋着做好的飯,有中午的餃子,還有新熬的小米粥。
崔向會一個人住在家裏,兒女在外地上學,老婆那天回山東老家給她過世的母親燒十週年。他回家後要打掃豬圈、餵豬、燒火做飯。通常打掃完豬圈,要把豬糞裝進桶裏,提到門口糞堆倒掉。
屯頭牆根的村民們記得,崔向會回家沒多久,就騎着摩托車回屯頭小賣店旁,他父母坐在那兒正和村民嘮嗑。
村民崔輝看到崔向會來勢洶洶,把家裏鑰匙遞給父母后告訴他們:我不想好了,你們權當白養我這麼個兒,我不能養你們了,他們欺負我到頭了,把石頭扔到糞坑裏。
崔向會母親怕兒子出事,死命拉住摩托車,車子都被拽得變聲了,還是沒拉住。崔向會騎着摩托車就走了,母親在後面跟着他。
王鳳二兒子崔向東開車回來了,父母家在崔向會家東院,但他通常把車停進崔向會家西院的鄰居家,那家院子更寬敞。車放好後,崔向東進屋喝水。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崔向會拿刀在街上捅死了王鳳老兩口和他們的大兒子,又到西院鄰居家屋裏,捅死了崔向東。
崔向榮後來聽鄰居說,她弟弟進門倒好水,掏出手機看。崔向會進屋直接掐了他脖子,捅了刀子。屋裏除了被殺的崔向東,還有鄰居家13歲的小女兒,她求崔向會,“大大(大伯),求你不要殺俺媽。”崔向會回答,“不該喃媽事(不關你媽的事),我不殺她。”
王鳳一共被捅了18刀,崔伍治13刀,崔向發7刀,崔向東5刀。崔向榮和姐姐後來在殯儀館看到家人的遺體,刀口幾乎都在心口往上。
崔向會母親走到兒子家時,街頭隔兩三米就躺着一個人,她趕緊跑回屯頭,告訴別人他兒子殺人了。
村民們聞訊而去,包括崔向會弟弟崔向寶。村民崔明記得,沒人敢靠近崔向會,眼看他從房後菜地逃走。逃走後,他給弟弟發來微信語音,說家裏父母託付給你了,不會再回來了。
被害人的姐姐給弟弟收拾的遺物
案發當日沒來得及拿出鍋的飯菜,案發後被老兩口女兒回家倒掉了。
“一共用了180條毛巾擦血”
崔向榮當天傍晚像往常一樣給母親打電話,沒人接。不久,她接到聯絡:家裏四個人被殺了。她嚇得腿都不好使。
後來在殯儀館,崔向榮和姐姐咬着牙,把四個親人遺體上的血跡擦乾淨,她告訴澎湃新聞,一共用了180條毛巾。
案發5天后,姐妹倆回到父母和弟弟家裏收拾遺物。崔向榮爲家裏四口人感到委屈,她告訴記者,兩家是有過矛盾,可不至於大到殺人的份上。
她記得兩家大的矛盾有兩次。
一次是2009年,崔向會家修豬圈,想用兩家之間的衚衕。雙方爭持不下,最後經村裏調解,衚衕的一部分給了崔向會家。
如今可以看到,兩米多寬的衚衕被縱分兩半,靠近崔向會家的一半被砌成大概二三十公分高的排糞渠;靠近被害人家的一半,堆了些石頭。
另一次是2017年,崔向會家門口擴建,剩餘的石頭堆在街上的水溝口,下大雨沒法正常排水。門口擴建,崔向會家沒處放草垛,想把草垛堆在水溝旁。
嫌疑人把草垛堆在門口水溝旁。
幾位村民證實,這條水溝原本屬於崔伍治老漢家,他們家地勢低,下雨積水就靠這條水溝排水。
崔向榮記得母親當時告訴她,院子街上積水,拖鞋都漂起來了,母親去找崔向會家,崔向會的父母也被找來理論,爹媽護兒子,說大街上的地方是“國土”,可以隨便用。
在村民的印象裏,崔向會話不多,和別人吵架,母親都在一旁幫忙,不管什麼事,都能講出她的理。
2017年兩家的糾紛,找到村幹部。崔向榮告訴澎湃新聞,最後商量雙方各退一步,石頭堆移走,也允許崔向會家把草垛堆在水溝旁。
村幹部告訴澎湃新聞,崔向東不在乎門前那點地方,但是家裏的老人不行,畢竟水溝多少年都是他們家的,崔向會也沒權占人家的地方,最後沒達成協議。
村民崔貴說崔向東不是一個計較人,沒種過地,可能連自家的地頭在哪裏都說不清,他爸是個老實蛋,耳朵聾,每天就知道悶頭幹活,盯着房前屋後那點地,覺得自家地盤得守住了,山上十畝地都沒人種,500塊錢一年就賣了。
崔向榮記得崔向會家草垛堆在水溝旁後,80多歲父親崔伍治不樂意。風一吹,草就吹到水溝裏了,他得去清理,回家罵老伴,你們同意他放草垛,讓我去清水溝。
崔向東夾在中間。崔向榮記得弟弟當時勸崔向會別生氣,說他爸還不知道能活幾年,等他沒了,那點地方你愛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鄰居王林告訴澎湃新聞,草垛後面的水溝,這一年崔向會用來裝豬尿,當時還是被殺的崔向東允許崔向會用的,跟他說要是豬尿沒有地方倒,就倒進那裏吧。
如今可以看到,草垛後面的水溝裏有一個不大的坑,邊上堆着點土,防止豬尿淌出來。
案發當日,坑裏裝了上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這也被村民認爲是整個殺人案的導火索。崔向榮猜測父親可能是種芋頭或在地頭修新水溝時,“把挑出來的石頭扔進了自家水溝裏。”
被害人家菜園南側有新挖的水溝,其女兒猜測父親挖水溝時把碎石就近扔進下圖的坑裏。
水溝裏的小坑,被扔進上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
“還沒有哪戶人家挖管道”
除了這兩次大的矛盾,母親常在電話裏跟女兒提到的就是豬糞水的事。東面地勢低,每逢下雨天,崔向會家的豬糞水積在鄰居家門口,又臭又黑又黏,老太太說自己摔了好幾跤。
不僅被害者一家和崔向會吵,其他的鄰居也和他吵,這也是案發當時另一戶鄰居的小女兒懇求崔向會不要殺她媽媽的原因,她媽媽平時也和崔向會吵架。
被害家二兒子開車,崔向榮說弟弟崔向東每次都打怵經過家門口,豬糞水噴一車。村民崔民家也養豬,每逢下雨,院裏的糞池積水裝不下,他就打開大街上的出水口讓糞水流到街上,平時天氣好時豬圈不好打掃,他常趁下雨天刷一遍豬圈,髒水也順着出水口流到街上。
崔向東每次開車回家要經過崔民家大街,崔民記得他很愛乾淨,商量能不能他回來時不往街上放水,省下來的刷車30塊錢給崔民。
嫌疑人家門口的大糞坑和左上角的小坑
崔民聽到類似的抱怨總是厚臉皮打個馬虎眼,鄉里鄉親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雖然也過意不去,但覺得在農村養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受害這家的大女兒崔向紅不這麼認爲。她住在外村,家裏養了將近一百頭豬。爲了排豬糞尿,她在自家大街上挖了一條溝,裏面鋪上管道,上面再用石板鋪平,既不耽誤行人走路,也能把糞水通過管道在地下排走。
村民們說大崔屯還沒有哪戶人家挖管道。村裏雖然有兩臺吸糞車,一次也沒用過,兩臺車停在村委會的大院裏。村民們說那應該是用來吸化糞池的,村裏沒有化糞池,自家攢的糞可以留着賣,一車能賣大概300多塊錢。
嫌疑人崔向會在自家大街上建了個糞堆。被害人王鳳家養雞,前些年多的時候養一百多隻,每攢到300個雞蛋,她就拐着筐,拄着拐,坐客車去賣。
雞散養,常跑到崔向會家的糞堆上找蛆蟲吃。堆成尖的糞堆被小雞們一啄,散得到處都是,又要重新堆。
崔向榮記得崔向會老婆爲這事也跟自己家吵過架。有一次,崔向紅回家,看到母親躺在街上,說自己不能活了,家裏50多隻雞都死了。家裏人雖然懷疑是鄰居下了毒,也沒有證據。
雖然兩家之間有這些矛盾,崔向榮不認爲會結成深仇。她記得崔向會在兩個孩子十幾歲時,和媳婦鬧彆扭,媳婦不在家,崔向會在磚廠上班回家晚,母親可憐孩子,還去送過飯。
大姐崔向紅記得2016年年末,她有一次從孃家回家等車時,遇到崔向會騎着摩托,正好順路,還把她載回家。
崔向榮爲自己的兩個兄弟感到冤屈,覺得他們和崔向會根本沒有往來。大哥和弟弟平時都不在屯裏住,大哥和父親一樣老實不愛說話,弟弟根本不會把田間地頭的事放在眼裏。
她覺得崔向會是把在家裏的氣撒在他們家身上了。
“屯裏人叫他許文強”
多位村民告訴澎湃新聞,崔向會和妻子常年吵架。村民崔齊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們至少能吵三百六十天,不僅在家裏,在屯裏的小賣部也能三句話就吵起來。
崔齊告訴澎湃新聞,崔向會的妻子是山東人,兩人在外地打工時認識,比他小6歲。“小夥兒長得帥呀,屯裏人叫他許文強。那時剛從天津回來,頭型也好。”
崔齊說崔向會年輕時“嘴不笨,腦瓜子好使”,他記得崔向會1986年左右高考,“就差兩分沒考上。”
在高中同學劉輝眼裏,崔向會在學校各方面並不突出,成績和長相都一般。劉輝對他印象最深的是,崔向會坐在班裏後排,早上他斜挎着包走去座位時,把兩個胳膊夾着平擡起來走,劉輝理解他是怕碰到前排同學的座。
村民崔林回憶,崔向會高中畢業後,去了天津的親戚家,在那裏學了開車,在天津好像犯過事,聽說因爲盜竊被判了刑。後來回老家開過客車,開過小蹦蹦,還開過貨車,後來貨車老闆欠工資,纔回家養豬。
崔向會從天津回來後結婚。村民崔慧告訴記者,崔向會和妻子很多年前就鬧過離婚,妻子不捨得孩子。去年一整年,妻子在外地打工,後來生病回來手術,過完年又走了。
妻子不在家的這一年,村民崔俊看見崔向會經常去小店抓骰子,“賭錢有膽量,輸得汗直呲(流),是個激動活。”屯裏的人玩得不大,輸得多的時候,“一天百八十,過年過節時,一天三百五百。”
老闆介紹他打牌不耍賴,大家都挺願意和他玩。平時來店裏買菸買飲料,要是沒帶錢,笑呵呵跟老闆說,叔,沒拿錢,明兒再給你。不太喝酒,有時喝一半瓶啤酒。
“去年養豬(行情)還可以,我覺得他十萬八萬掙了,”崔俊告訴記者,“一賣豬,老婆就回來拿錢”。
村民崔金記得去年崔向會賣給自家兄弟一頭豬,兄弟還特地給豬加了將近10斤秤。崔向會老婆當時在外地,懷疑秤數不對,在殺豬的時候一個接一個電話打來說騙她了。
村民崔剛告訴記者,這些年,崔向會四個兄弟,他家是過得最不好的。家裏蓋養豬的廂房、買種子化肥的錢都是崔向會父母拿的,農用三輪車也是他兄弟花錢買的,“他老婆覺得是應該的,說是(公婆)給他兒也沒給我,兄弟幫他,是因爲他無能,不幫怎麼辦?”
“嚷嚷要殺人,也沒看見他殺”
夫妻二人吵得不可開交。村民崔華記得崔向會老婆告訴他,崔向會犯脾氣真能殺人,把斧頭朝自己扔過。老婆把家裏的刀藏起來了。
村民們記得,大概從幾年前起,崔向會就把“我要殺了誰”掛在嘴邊。村民崔智告訴澎湃新聞,2017年夏天,崔向會買了一把殺豬刀,說這把刀是用來殺人的,誰惹他就殺誰。
當時崔向會說了要殺的幾個人,崔智記不清有沒有被害的老兩口,但沒有被殺的兩個兒子。他記得崔向會要殺跟自己起過沖突的崔輝。
2016年屯裏爲了灌溉農田,修建水塘。期間,崔向會因爲用車問題和村民崔輝大吵起來,崔向會轉身回家拿了一把刀,包在衣服裏,“又要殺那個司機又要殺我”,崔輝告訴澎湃新聞,“讓他老婆和大傢伙把刀奪下來了。”
雖然聽到崔向會買刀要殺人,崔智並沒有當回事。村裏養豬的人家幾乎都有殺豬刀,“要殺人”都快成了崔向會的口頭語,崔向會家的豬都是請別人幫忙殺的,“誰尋思他真能殺人?”
村裏人覺得他一年能“犯幾次彪”,“和人吵架就要耍彪,生氣得抗不了(受不了),覺得不能活了,嚷嚷要殺人,也沒看見他殺,過了就過了”,沒人當真。
村民崔順事後回想,崔向會今年家裏負擔重些:老婆長年不在家,今年又要治病。今年4月份豬肉價大跌,春節期間豬肉能賣8塊多,現在連5塊錢都賣不上,家裏有幾頭大豬年前媳婦不讓賣。家裏豬糧快沒了,跟媳婦要錢,媳婦不給。
“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沒媽沒爸,沒爺爺奶奶”
崔向會跑了。
接到通知的村幹部、民警、救護車陸續趕往現場,急救人員確認四位傷者已無生命跡象。
警方發佈追捕實錄:案發後,組織1600餘人次警力,對附近山林展開5次大範圍搜捕,啓動汽車站、火車站、高速路口等14處臨時卡點,抽調各單位辦案、社區警力200餘名、各街道鄉鎮工作人員50餘名、發動羣衆600餘人對附近街道鄉鎮進行地毯式走訪排查,發佈懸賞通告4.3萬份。
四天過去了,嫌犯還沒被抓到。
屯裏並沒有瀰漫着恐懼。村民們還是照常聚在屯頭的牆根,從剛開始時討論出事兩家的過往,慢慢討論到喪葬的可能安排。
有村民替兩家人可惜,“不弄這個豬糞一點事沒有。”有村民認爲農村養豬不可避免要流豬糞水,不該爲這種事計較。
有人反思屯裏的養豬現狀,糞水直流,是沒有規劃好。還有人希望屯裏儘早能修好水泥路。
村民們爲崔向會一雙兒女的前程擔憂。兒子還在念書,女兒讀書時兼職做模特,長得很漂亮,正找工作,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被害一家,剩下個孤兒。崔向東的兒子抱着姑姑崔向榮哭,問姑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沒媽沒爸,沒爺爺奶奶。
崔向榮到了每天給母親打電話的時間,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回想父母這輩子把他們拉扯大受的苦,剛過上好日子,就這樣沒了。
崔向會家大門緊閉,每天傍晚弟弟來一次,幫他收拾豬圈,鏟糞,餵雞。其他家人閉門不出。
“警察允許他摘下頭套,到自己家門口看了一眼”
殺人後,崔向會爲了躲避警方緝捕,趁夜色逃到附近山上,一路沿山路連夜步行逃離。
他花了約5個小時逃到離家近20公里的沙包鎮親屬家,借走800元錢和一件黑色紅槓不帶帽子的棉襖。
逃亡第二天4月18日11時40分左右,崔向會在沙包鎮一家商店買了食物,打聽如何去普蘭店安波鎮、蓮山鎮,以及最短路線的方向後,向西南山上離開。
4月21日上午,崔向會逃至瓦房店周邊,乘坐小型客車至熊嶽,換乘小型客車到盤錦,再換乘小型客車到錦州。
4月22日零時31分,崔向會在距離家鄉約320公里的錦州市被抓捕。距離案發將近五天。被抓捕後,崔向會對自己手持利器殺 害鄰居一家四口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4月22日上午10時左右,崔向會被帶回村裏指認犯罪現場。屯裏停滿了警車,村民們被警戒線攔離崔向會幾十米外,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
離警戒線很近的是村民崔豐花家,房子上站滿了人,本村的外村的。老太太急得要死,擔心房子被壓塌了。
村民崔成記得,指認現場後,崔向會被戴上黑色頭套,“臨上車前,警察允許他摘下頭套,到自己家門口看了一眼。”
他養的豬還在圈裏。屯裏到處還是豬糞味。(文中人物均爲化名)
屯裏幾乎家家門口都有糞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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